回国了,又能够为所欲为地喝绿茶了,这件事真是值得雀跃。拖着沉重的行李归家,就看到朋友从建州寄来的“滓方”一具,较为精美,旅途的疲乏瞬间即被打散,真的高兴。
所谓“滓方”,便是渣斗、水方,在日本茶道中亦称建水。其形制功用,与书房之中笔洗类似,乃是泡茶余水与茶渣叶的去向。
过往于中式茶席之中,滓方能用即可,造型历来不甚考究。但随着茶叶干泡法的鼓起,其形制与造型就越发精美,置于茶几之上,将不使茶叶失容半分。茶圣陆羽于《茶经》中曾云:
滓方以集诸滓,制如涤方,受五升。
回过头来说,滓方也不简简单单便是一个水洗。与水洗不同之处在于,它寻调配镂空的盖子,倒水之时可让水淌到砵里,不见废水,只观叶底。
喝茶是一件精致之事,古人云“用具精洁,茶愈为之生色”。作为纳污之器,正为这“精洁”的榜样。它从不喧宾夺主,也常被置于围茶世人身旁靠后之处,极尽或许远离客人,却坚持茶席整齐的功用。
虽则稳妥的滓方适当可贵,但也不用纠结。民间贩子之中的粗陶,亦或是内敛高雅的汝窑,只要看顺眼了,用着也随手了,即可。
明朝陈老莲之画,制作了款式大方隽永的许多茶器,滓方作为茶桌与品茗的良器,天然不行少。老莲实乃奇人,其画中不管人、石、花、器、翰墨皆是有奇趣。且他,热爱着尘俗日子里全部细节,不管巨细,哪怕仅仅画了个“不成体统”的小壶,也会令人觉得饶有风趣。
▲ 明 陈洪绶《品茶图》部分
有些茶人,总是会突发奇想,看见日日用来盛水的它,忽有慨叹。洗净擦干它,放个香座,点上一盘香,烟气自漏然后水口纠缠而上,转瞬之间竟成了香器。
再不然,哪天假如想淋壶了,便将壶放置于平坦的滓方之上,它又成了湿泡之壶承,较为风趣。
凡事器皿,必定在日常之中被一器多用,此亦是一种爱物惜物的日子表达。直到,你的手、你的眼、你的茶都离不开它,这茶具,刚才找到了它最好的归属。
日子亦是如此,世事无常,不用纠结一条走不到底的路,换一个“玩法”,日子更风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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